他先是將荒界曆史區存放的史書書名都瀏覽了一遍,大致心中有數,然後就取下早期曆史的一部石匣,放到桌上,推開了匣蓋。
這些石匣都是用荒界石料製成,裏麵放著一張張特製的玉紙,裏麵加入了不少特殊原料,衛淵直接就聞到了炎神花的味道。看來這種玉紙的配料中仙植,難怪可以在荒界這種極端環境下保存這麽久。
但使用仙植的玉紙就變得極貴,衛淵在兩個要塞外麵都沒有看到過幾張。
衛淵拿起一張玉紙,細細品讀。荒界玉紙比正常玉紙厚得多,保存內容卻是差不多,基本上一張萬字左右,或是承載兩三道真意。
衛淵讀得極快,數息功夫就是一張玉紙,然後又拿起另一張。每讀完一張,識海中就會出現此張的內容,然後一個衛淵出現,開始重新審讀。衛淵要先把所有內容都記下來,然後在識海中開辟專門的神念進行重新分析整理。
這是衛淵的讀史方法,把海量不同的史書比對分析,去蕪存菁,然後重新編撰成一部全新的史書,涵蓋所有,如是可以隨時查閱調用。
一張張玉紙被取出又放回去,整個荒界的曆史如同一張張破碎的紙片,慢慢在衛淵腦中拚成更大更完整的圖案。
荒界早年本是平靜的天地,依附於本界之上。力巫們發現此界後,就在這裏開采資源、磨煉體魄,法軀日益強橫,但心相世界中也不由自主的充斥著高溫和火焰,變得單調,由此開辟出了力巫荒巫的道途。
但在數十萬年前,炎妖突然出現,在海量炎妖的衝擊下,整個荒界的力巫死傷慘重。當時坐鎮荒界的六大天巫中有五個是荒巫出身,一個是幽巫。
最終一戰,炎妖一族竟然出動了十幾名天巫一級的強者,六大天巫在炎妖瘋狂攻擊下處境也是岌岌可危。
當時巫族與遼族正在傾舉國之力大戰,實在抽不出人手,於是祖巫便邀請當時的初代人皇前往荒界助戰。彼時人族還是巫族附庸,但因初代人皇橫空出世,是以在一眾附庸中人族地位算是頗高。
但祖巫萬沒想到初代人皇竟然拒絕出戰,不惜放棄與巫族的盟約。遼族見狀,立刻拉攏人族,許下豐厚條件後重新將人族拉入遼族陣營。
荒界終戰,六大天巫隕落其五,隻有一個荒巫出身的天巫逃了出去。力巫在荒界百萬年的經營毀於一旦,數十個城市被毀,隕落的力巫數以十萬計,荒巫隕落近千,史稱燃血之戰。
整個力巫一族幾乎被連根拔起,一舉從最強巫族的寶座上被拉下來,變成墊底。
此後祖巫出手,割讓大筆利益及十萬裏領土,與遼族議和。隨後集結剩餘巫族之力,合計十二天巫重入荒界,與炎妖血戰一千三百年,終於暫時逼退炎妖,放下了極天城的第一塊界石。
極天城非是普通城市,史料上稱此城方圓十萬裏內,炎妖進入就會受到壓製,實力大減。因此成為巫族最堅固的堡壘。荒界環境極端,在此地呆久了都會慢慢轉變成力巫,於是又經過多年休養生息,力巫才重新崛起,但與當年七大天巫並立的輝煌不可同日而語。
建成極天城,重新在荒界打下釘子後,祖巫終於騰出手來,補齊天巫,開始向遼族複仇。
這一戰打得昏天黑地,巫族將上千年的屈辱和怒火全部發泄出來,遼族八院天王戰死三個,七國師戰死兩人,最後大敗。
巫族也是死傷慘重,新晉四名天巫隕落三個,一時之間居然出現了天巫空缺而無人補齊的情況。
這場大戰中,人族的仙人數量首次超過十個,至此初代人皇安心坐化。
後一場大戰在荒界史中隻是提了一筆,大部分是衛淵以前看的人族史書中所載。站在人族視角,初代人皇不愧是一代雄主,他選準時機,果然從巫族抽身,結果令力巫差點斷絕傳承,此後千年,巫族更是持續在戰火中煎熬,並且讓巫遼血仇再上一個新台階。
背棄巫族後,人皇又果斷投身遼族,如此一來,巫族怒火全部傾瀉到遼族身上。荒界曆史中也認為,初代人皇是受遼族指使,才在關鍵時刻從背後狠狠捅了巫族一刀。
衛淵隻是想了解一下荒界秘辛,沒想到居然會看到上古秘聞。不過這些曆史資料老實說和鋒芒要塞沒什麽關係,一個才建立幾百年,日夜掙紮求存的小要塞裏,放這麽多史書幹什麽?
若是在人族,這就相當於一個驛站站長,站內不急著買車馬用具,先花費重金安排了一套二十四史。衛淵要是他的頂頭上司,肯定得查一查他是不是私藏甲胄。
所以這熔龍,其實不隻是一個要塞城主?或者說,他不甘心隻是一個要塞城主?
衛淵繼續往下看。
荒界後麵的曆史就相對按部就班了。在這裏祖巫采用了人族的方法,煉製出一批血石,以極天城為中心,步步為營,改易周圍環境,逐漸壓迫炎妖的活動
空間。頂級炎妖又被祖巫連同十二天巫連續獵殺了十餘頭,元氣大傷,逐漸被逼得遠離極天城。
巫族的時間觀念和人族不同,動輒以千年為單位規劃某場行動。此時衛淵忽然生出一個疑惑,史料中的祖巫就是今日的祖巫嗎?還是說另有天巫補位,繼承了祖巫的天地權柄?
衛淵微微皺眉,如果祖巫隻有一個,那它至少已經活了數十萬年,說不定是百萬年。這簡直就是怪物。
但另一方麵,人族仙人絕不可能坐視不理,多半會有人想要一試祖巫之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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